英籍伊拉克裔建築名家、女爵士Zaha Hadid設計作品響譽世界,而我卻從來未真正進內使用過其中一間,所以知道雲門舞集會再次到由她設計的廣州大劇院演出,我便馬上行動。
廣州大劇院初落成時,便傳出頗多負評,大概跟北京、上海多棟由世界建築大師所設計的作品—樣,遭遇同一命運。當初印象信不過,大劇院要經過時間考驗,多年使用後,情況才真實。
雲門舞集多年前曾在廣州演出《松煙》,而今回吸引我前往,並非舞團演出兩個我未看過的舞碼《白水》和《微塵》。其實更能推使我動身當然是去體會該家大劇院。除了進內感受其設計,我亦想親身瞭解廣州演藝文化水平,並看看廣州觀眾成份。在四月十四日,我完成觀察,滿意所得。
今回我親身進大劇院看表演,便知道廣州市民多麼愛戴這座宏偉建築,我並且感覺他們現時皆會引以為榮。
該晚七時左右,花城廣場上便多了行人,大家都朝大劇院方向走去。場外人頭湧湧,飲食場所坐滿人,熱鬧忙碌,而劇院大堂內,更顯得擠擁,毫無疑問,當晚全場滿座。那時候我便目睹,廣州觀眾跟貼香港和海外,認同雲門舞集這個品牌,至於《白水》和《微塵》這兩個舞碼是否該舞團簽名作品,並不計較。雲門難得來廣州演出,有得看便要看,錯過了便要再等幾年。
核心觀眾當然是上班族,卅歲後男女從辦公地點趕來,仍身穿大方得體企業戰士服裝,襯得起大劇院高貴與時尚感。今時今日,大劇院不能再由文化人來當主場,而清貧大學生亦不出現在當眼位置。畢竟外來大型舞台表演,在大劇院門票不會低,像雲門演出,貴價票賣680和880人民幣,便要由收入較高上班族來消化。廣州大劇院不能長期上演本地業餘藝團節目呀!
在廣州大劇院內,我發現可喜現象是,少年觀眾比例超乎我想象,在香港文化中心和大會堂,少年觀眾也不少,但要注意,香港少年觀眾,大多身穿校服,由學校老師帶來,他們進劇院,代替在課室上課。廣州則不一樣,頗多家長親自帶他們十歲兒女到來,那是親子教育,意義完全不同。
雲門舞集作品一向以中華文化元素為本,而今回在廣州卻演出《白水》和《微塵》兩個非代表性作品,我感新鮮,反覺趣味。林懷民在該兩作品裡多安排群體造型、隊型變化,而舞者動作不再突顯華夏文化符號,說明他也並非一味食老本。創作者有些作品走國際路線,實在必要。
今回舞團跟隨Erik Satie、Albert Roussel、Ahmet Adnan Saygun、Maurice Ohana音樂而表演《白水》,繼而創作《微塵》來演繹蕭斯塔科維奇《第八號弦樂四重奏》,難為家長向兒女解說時可講些甚麼,實在不容易,值得我向他們致意。
坐在Zaha Hadid設計的大劇院內看表演,確實與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不同。我的D區7排1座處在右側區域,整區座位並非正向舞台,而是全區座椅向左斜排,觀眾可以舒服安然正坐,卻能打斜看到整個舞台,這樣設計其實合理,不像傳統劇院觀眾席死板設計,側邊座位正面對著舞台,並與之平行,要逼使觀眾全晚都要側坐,這樣多麼不舒服呀!Zaha Hadid設計,與別不同,而且也勝在這裡。
廣州大劇院有一點稍為奇異,是場內鋪上木地板,這無疑比較清潔乾淨,但弊在聲音反射較厲害,我感覺到在看表演時,聽到後方不時響起雜音。關於音樂廳用上木地板,有待高明來解說。
當晚上下半場各一個舞蹈,大概一百分鐘吧!觀眾顯然意猶未盡,惟有努力拍掌,舞者竟然鞠躬謝幕十次而掌聲仍未停。舞蹈表演,難有安哥安排,舞者儘管很想感激觀眾,但也要下狠心,暗示觀眾離場。
走出大劇院,我仍看到感動場景。晚間大劇院全亮起燈光,玻璃建築架構全通透,水池現出清楚倒影,與後面數座商業大樓的燈光外牆,組合成壯麗夜景,很多青春少艾都排隊等待在最佳位置擺姿勢,而男士都急忙舉機拍攝。這個場面,最能說明,廣州核心市民,向Zaha Hadid設計的這座建築致敬。隨手舉手機拍照只是打卡,而選角度,擺姿勢,然後用心拍攝,則是欣賞,兩者不同層次。
在走路回Ritz Carlton酒店途中,我踏在花城廣場發出彩色亮光地面上,整個環境變得浪漫,令在廣闊空間留連的每個人皆開心愉快,男女老幼都很享受。這個快樂廣場,四周由美麗建築包圍,小蠻腰電視塔、Zaha Hadid大劇院、廣州博物館、廣州圖書館、多棟新型商廈,夜間燈光璀燦,比日間更添魅力。
花城廣場夜景,足可與世界任何大城市比拼。我相信,花城廣場可能是全國最佳設計市區休閒空間,亦有條件擠進世界十大廣場名單內。從大劇院走路回麗斯卡爾頓酒店,正好作為我今回到廣州看雲門舞集最佳註腳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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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:張錦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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